种族的差异——身躯和肢体的长短——头颅——面部特征——肤色——毛发——身体构造——气质——种族的类型——稳定性——混血人种——变化——人种的分类
在第一章里,已经谈到了根据对非洲黑人、印度苦力和中国人的仔细研究而观察到的个别人种之间的某些显著区别。甚至在欧洲人中间,任何一个人都会看出在白皮肤的丹麦人和黑头发的热那亚人(Genoese)之间的鲜明对照。现在,我们转过来进一步研究某些种族之间的特有的区别。当然,读者应当明白,没有必要的解剖学的研究,这种比较只可能是表面的和不完全的。人类学发现人种区别最鲜明地表现在人体身躯的高矮和四肢的长短上,表现在头颅和其内部大脑的形式上,表现在面貌、皮肤、眼睛、头发的特点上,表现在身体、智力和气质的特性上。
在按照身材来比较种族时,对我们来说,重要的不是每个部族中最高的或最矮的人,而是最一般的或中等身材的人,他们或许可以作为整个部族的真正代表。高个和矮个的民族在某个地区共同相遇时,平均身材的差异便显得最为明显。例如,在澳大利亚,中等身材的英国殖民有五英尺八英寸高,他可以很容易地越过只有五英尺四英寸高的中国劳动者的头看到远处。在中等身材多数不超过五英尺的矮个子拉普人(Lapps)中间,五英尺七英寸高的瑞典人也会显得非常突出。巴塔哥尼亚人(Patagonians)在地球上是属于最高的人,当他们穿着兽皮制成的衣服沿着峭壁行走时,初次看到他们的欧洲人认为是巨人;甚至偶然会出现这种情况,麦哲伦(Magallanes)的水手们的头仅仅达到他们初次遇到的巴塔哥尼亚人的腰部。最近对这些人进行过测量的旅行者们发现,他们实际上常为六英尺四英寸,他们的中等高度大约为五英尺十一英寸,亦即巴塔哥尼亚人比中等身材的英国人高三或四英寸。人类中最矮的是南非的布须曼人(Bushmen)和与他们接近的部族,他们的中等高度,多数不超过四英尺六英寸。身材最高的和最矮的人种之间的对比是十分鲜明的:假如让巴塔哥尼亚人和布须曼人肩并肩地站在一起,则后者的头只能达到前者的胸部。因而,身材最高的人种较之最低的实高不到四分之一——这一事实对于不习惯做测量的人来说,可能会感到意外。为身材差别的假象而感到惊异的人,可能会造成一种错觉,把这一差别的真正大小夸张了。如果把它跟其他类动物不同品种大小之间的差别相比较,例如,跟作为玩物的狮子狗和猛犬(mastiff)之间,或苏格兰的矮马和运货车的马之间的差别相比较,人的差别实际上是很小的。一般说来,各个种族中妇女的身材,经推测比男人矮十六分之一。因而,在英国,丈夫五英尺八英寸和妻子五英尺四英寸是夫妻彼此相配的一般特征。
在不同的种族中,不只身材高低,甚至连肢体的长短都不相同。同时应当注意,不要把真正的种族差别跟由于从小开始的教养而产生的变化或特殊的生活习惯混同起来,如侍从马夫的锣圈腿,及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的印等安人的更加弯曲的腿,他们由于长期蹲在自己的帆船上而使四肢变形了。人的胸围的大小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于生活的方式,四肢的长度也同样决定于此, 甚至水兵和陆军士兵上下肢的长度由此而不一样。但是,也有一些显著差别是由于遗传而来且作为不同种族之特点的。例如,有四肢长和四肢短的部族。非洲黑人是以胳膊、腿长闻名,而秘鲁的艾马拉(Aymara)印第安人则死以四肢短闻名。假设一个中等身材的英国人要变成黑人的体形,他就需要把现在的胳膊和腿的长度都增加二英寸;若使他变成艾马拉印第安人那样大小,就需要把他的胳膊缩短二分之一英寸,把他的腿缩短一英寸。为明了这些差别,重新看看猿猴和人的骨骼图(图1)是有益的。长臂猿在直立姿势时能用垂下的手的中指摸到脚掌,猩猩直立时能摸到脚趾的关节,黑猩猩则能摸到膝盖,而人高低只能摸到大腿。但是,在这方面,在人类种族之间显然存在着实际的差别。黑种人士兵在操练时,中指尖比白种人靠近膝盖一或二英寸;甚至也能看到有达到膝盖骨的情况。但是,这些差别较之那种有力量与美的方面都可成为样板的个人之四肢匀称来说,是更不易察觉的,不管这些样板属哪个种族。因此,就连优秀的专家们也常常忘记种族类型的局部特点,而一般地谈论力士型的形体,好像他们处处都一样似的。例如,美国艺术家本杰明·韦斯特(Benjamin West)来罗马看到了阿波罗(APollo)塑像时,他感叹道:“这是莫霍克族(Mohawk)的战士!”人们在谈论祖鲁人(Zulu)力士型的身量时也这样说。然而把经过适当挑选的卡非尔人(Kafairs)的相片,跟某个古希腊罗马的典型加阿波罗相比较,那么就可以发现,非洲人的躯体两侧是垂直的,缺少那种赋予腰部以优美感的内在曲线,也缺少束腰以下部分的扩宽,这种扩宽赋予了两胯以宽度——这两点正是在古希腊罗马的典型中我们的艺术家们认作是男性美之理想的、最引人注意的地方。在区别一般种族类型时,这类比较会提供很重要的结果。但是,在承认不同种族人的构造中存在这些差异的同时,我们也应当看到,跟低级动物各种属中肢体各部大小的变化比较起来,这些差别是极为微小的。
在比较种族时最先想到的问题之一,是蒙昧部族和文明民族在智力上有如此显著差别,这足否说明大脑有某种相应的不同呢?实际上是有一定的差别。确立脑量的最普通的方法,是用小片或颗粒充实颅骨来测量颅骨的容积。弗劳尔(Flower)教授提供了下列用立方英寸表示的颅骨容量之平均测定数:澳大利亚人——79; 非洲人—一85;欧洲人——91。著名的解剖学者们也发现,欧洲人的脑子比起黑人或霍克督人(Hottentot)的脑子来,有稍微复杂的脑回。因此,即使这些研究远不够完全,但它们仍然证明了较为完善而复杂的脑细胞及脑纤维系统和沿着文明阶梯上升的种族中的高级智能之间的联系。
对于解剖学家来说,头颅骨的形式是区别种族的最佳手段之一。颅骨的形式在它和其内部的脑子的关系方面,在位于它外面的面部特征的表现力方面非常重要。检验颅骨常可确定属于哪一种族。黑人的狭窄颅骨(图4.a)不可能混同于萨莫耶德人(Samoyed)的宽颅骨(图4.c)。从某一博物馆的架子上取下 一个两边垂直、圆顶穹窿像屋顶、颔骨向前突出、眉上的穹窿特别发达的狭窄的头颅骨,不难认出这是澳大利亚人的(图5.d)。把颅骨加以比较就容易看出下列的区别。
从上面观察颅骨时,可以发现它的宽度和长度之间的关系,像在图4中所表示的。假如把从后到前的直径当作10O,那么横的直径就提供出宽度指数,这种指数在黑人那里大约等于70(图 4.a),在欧洲人那里大约等于 80(图 4b),在萨莫耶德人那里大约等于85(图4.C)。这些颅骨以适当的形式分列成三等:长顿的或“长头形”,中颅的或“中等头形”和短颅的或“短头形”。用某种柔软物质如古塔波胶制成的颅骨模型,具有中等形式,例如,一般英国人的头型,从两侧挤压就可以成为长型,像黑人的头型,或者从前后挤压就变成了宽的鞑靼型(Tatar form)。在上述的图中可以看到,一种颅骨,如b,具有某种椭圆的形式,另一种,如a,有点鸡蛋形,因为它们最长的横直径在很大程度上处在中心的后面。其次可以看到,在颅骨的一个等级内,如a,把颅和脸面结合起来的颧弧十分显著;然而在另一些等级内,颅骨的凸出部分则把它们掩蔽起来,观察者看不见。从前面和后面看颅骨的时候,我们完全采用像刚才所述的宽度指数方法来确定宽度和高度之间的关系。其次,提供澳大利亚人(d)、黑人(e)和英国人(f)的颅骨侧面的图 5,证明了两个低级种族和我们英国人在面部角度方面的显著区别。澳大利亚人和非洲人是突颚的,或称“斜颔”;而欧洲人则是正颚的,也就是“直颔”。同时,澳大利亚人和非洲人前额比欧洲人的前额较向后倾斜,而这跟我们比较起来,对他们脑子的前叶部分是不利的。因此,侧面的上部分和下部分结合起来,使得这些文明程度较差的种族的面部跟欧洲人的几乎垂直状态的面部不同,有些类似猿猴般的倾斜。
为了不放过颅骨大小的较细致的差别,现在我们看一看活人的面部的特征。面部的特征在一定程度上是严格符合颅骨形式的。例如,刚才提到的向前倾斜的黑人颅骨和较为垂直的白种人颅骨形式之间的对照,在图 6中所描绘的斯瓦希里(Swaheli) 黑人和波斯人(Persian)的肖像上也可以清楚地看到。在观察图7的妇女肖像时,可以拿巴罗龙(Barolong)的南非姑娘作为颅骨(b)狭窄影响面部特征的例子,它跟较宽的鞑靼人(Tatar)和北美人的面部(4、1)是对立的。此外,第一图(a)提供了明显的非洲人的额,两个后者跟霍屯督女人(C)一样,证明着突出的颧骨对面形的影响。鞑靼人和日本人的面孔证明着蒙古人种所特有的眼睑倾斜的趋势。人类面部的特征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决定于软组织部分——鼻子、嘴唇、面颊、下颏等等的形式,而这些常常是种族区别的突出标志。鼻子形式中的对照甚至超过在这里所描绘的波斯人的鹰鼻和黑人的翻孔鼻(图6和7)之间的对比。中世纪欧洲旅行家们在鞑靼地区把扁鼻子居民,记述为一种完全没有鼻子而通过面部上的孔来呼吸的人。我们只要把鼻子尖向上扬起,就能在一定程度上模仿各个其他种族,特别是黑人的、假定从前面直接着他们时所看到的那种鼻孔生长的型式。我们的细小的紧密相合的嘴唇跟黑人的嘴唇极为不同。这一点可以从利文斯顿(Livingstone)的忠实仆人雅各布·温赖特(JacobWinwright)的肖像(图 8)上很好地看到。我们不能把嘴唇简单地鼓气或展宽来模仿黑人的口形,还需用手指把嘴唇翻转过来,露出里面的更大部分。为了理解和描绘明显表现感情和智慧的人的面部表情,需要有艺术家的才能。但即使是姿势固定的照 相所表现的面貌轮廓,也能提供一些细致的表情特点,不过这一些特点,需要我们通过对面貌的长期懂行的研究才能学会鉴赏它们,而通过描绘或测量是得不到的。为了注意各不同种族人面部某些表现鲜明的特点,我们在前面引用了不大的一组妇女面貌图形(图7)——都是年轻的,同时在她们本民族中最低限度被认为是中等美貌的。除去头发和面部的肤色之外,还可以在面貌上找出足够的区别,以便区分出黑人妇女、卡菲尔(Kafir)妇女、霍屯督妇女、鞑靼妇女、日本妇女和处在图像下方的英国人面孔的北美妇女的面貌。
肤色是最重要的种族特征,它的作用,在观察最黑色种族时看得最为明显。黑人的黑颜色并不是决定于皮肤最里层或真皮的特性:黑色的起点并不怎么深;所有人种的真皮实际上都是一样的。不管名称如何,黑人并不是黑而只是深棕色的,即使是这种颜色,也不是从他有生之初就出现的,新出生的黑人婴儿具有棕红色泽,过些时间之后,变成石板灰色,后来才开始变黑。同时,这种黑色也并非始终遍布黑人的全身,他的脚底板和手掌具有一种褐色。著名人类学家布卢门巴奇(Blumenbach)看了肯布尔(Kemble)扮演的奥赛罗(Othello)后(他为了表演黑人采取了一般的方法,即涂黑面孔,带上黑手套)报怨说,当演员露出双手时,他的一切幻想很快都破灭了。黑皮肤的种族,像土著的美洲人,比起非洲人来肤色不深;他们同样也是在出生后经过一些时间,肤色才达到正常深度的。黑种人的肤色按其本质来说,跟白皮肤的白种人暂时生有雀斑和暂时被晒黑相似。此外,欧洲人虽然并不容易受阳光作用的影响,同样也有某些部位皮肤常是黑色的现象,例如,胸部分泌腺的乳头周围的小圆圈(areola)就是色素变深的;另一方面,在以医学名黑变病(melanism)著称的病态下,身上会出现与黑人皮肤极为近似的黑点。从金发的英国人到深色的黑人,肤色的不同,一般不存在任何鲜明的、固定不变的分界,而是从某一种颜色逐渐过渡到另一种颜色。还有必要指出:在各个不同的种族中,有个别一些人,缺乏皮肤所含的色素,即所谓患色素缺乏症者。把他们那种病态的白色和通常的白色加以对照,患色素缺乏症的黑人身上就显得特别明显,表现出人所共知的非洲人的面部特征,但却是死白的颜色,因而像是某种黑人的石膏像。
北欧的金发种族,它的最完美的典型可以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德国北部和英国见到。这种金发种族的肤色跟黑人的肤色形成直接的、天然的对立。类似金发人或白面金发碧眼人的皮肤差不多是晶莹的,因为微血管透过皮肤隐约可见,于是就显出淡淡的玫瑰色。在南欧的民族中,像意大利人和西班牙人,黝黑的肤色可以掩饰这种淡红色泽;在较黑的民族中,完全不能把这种淡红色同别的颜色区分开来。因此,当某人面现红晕的时候,即由于热血在近表皮的血管积聚而脸红的时候。可以很好地观察到白种人和黑种人之间的区别。这一点极为强烈地表现在患色素缺乏症者们的身上。他们脸上不只出现了一般的红晕,而且明显地现出红色斑点。在丹麦妇女的白皮肤上鲜明出现的红晕,在皮肤褐黑色的西班牙人脸上就表现得不太明显;但是在暗褐色的秘鲁妇女或更加黑的非洲妇女脸上,虽然放到面颊上的手或体温计按温度已表明脸红了,用眼睛却几乎是看不出脸色加深了。同样,相反的现象——由于从皮下血管抽血而造成的苍白,也可以由皮肤的黑色隐饰起来。
从古时起,皮肤的颜色就被认为是最明显的种族特征。正像大不列颠博物馆中的绘画所证明的那样,在三、四千年前,埃及的画家们就利用了这一点,他们为了这个目的而采用了假定的领色。这些颜色并不强求精确,从下列情况可以看到这一点:自 然的埃及男人被描绘成黑砖红色,而妇女被描绘成淡黄色,用这种夸张方法表现她们皮肤的较白颜色。采用这种假定性的方法,他们用不同的特定颜色,描绘出他们所知道的四个主要人种。他们把埃及人绘成棕红色,把巴勒斯坦人绘成棕黄色,把利比亚人绘成黄白色,把黑人绘成像煤一样的黑色。在世界的历史上,颜色常常是一种标志,那些自认为比较高尚的民族借助肤色来跟低级民族相区别。标志种姓的梵语词是varna,意思是“颜色”,这就证明,他们的各种高级和低级种姓的差别是怎么产生的。印度在较白的雅利安种族侵入国土之前,居住着黑色的土著民族;侵略者和被征服者的后裔,至今还在一定程度上以高级种姓中的白脸家族和低级种姓中的黑脸家族相区别。在现代文明社会,仍然没有终止按肤色来划分人。在英国人看来,现在还像在旧时代一样,白色皮肤是他把自己眼世界其他国家的黄色的、棕色的或黑色的“土著”——如英国人所蔑称他们的——相区别的等级标志。
人类皮肤的颜色,是从北欧金发民族和南欧白色民族的色度开始,通过马来人(Malays)的暗棕黄色和美洲部族的棕色,到澳大利亚人的暗棕色和黑人的黑棕色。至今为止,这些种族的色度通常描绘得不够精确,它们的名称也像埃及的画家们用以标志它们的颜色一样是假定的。但是,在现时,旅行家利用布罗卡(Broca)的颜色样本集观察他所研究的一切部族的肤色,却能像按布色配线的零售商人一样十分精确。各不同种族人的皮肤散发不同的气味。嗅觉最易发觉的是一种特殊的酸腐味,这种气味甚至能使人在相当距离之外就知道是非洲黑人。暗色皮肤的美洲部族的气味又是另一种,然而又有这样的情况,这些部族对白种人的特殊气味表现出反感。这种特性不仅说明皮肤的分泌不同,而且显然跟一定程度的寒热病等等倾向有关,它是具有一定重要性的一种种族区别。
眼睛的虹膜是人体上最能表现不同人的色彩多样性的部分。这一点特别为人们所注意,因为人类身上其他部分能呈现出各种色调的甚少。蛋白膜皮,即在健康的欧洲人身上被称作“眼白”的部分,在最深色的种族例如非洲黑人中,它大致是稍带黄色的。在所有各种族人的正常眼睛里,处在虹膜中心的瞳孔无疑都同样是黑的,而实际上它是晶莹清澈的,因而有可能通过它看到密覆在眼后脉络管表面上的黑色色素。但是,在研究某些类型的人的虹膜时,却可发现虹膜有最多种多样的颜色。也和认识皮肤一样,为了认识眼睛的色彩,注意思色素缺乏症者的特点极有价值。患这种病症者(也像白家兔一样)眼睛发红是以缺乏上面谈到的黑色色素为条件的。由于缺乏这种色素,通过虹膜和瞳孔的光,就被后面的血管赋予了红色。因此,他们的眼睛也就像脸一样变红了。缺乏保护性的黑色色素,同样可说明对光的敏感,这种敏感迫使患色素缺乏症者躲避一切光亮;正因为这个原因,荷兰人给他们起了个绰号叫hakkerlaken,即蟑螂,因为这种生物也避光。布罗卡教授在其目色表中把橙黄色、绿色、蓝色和灰紫色的色度排成一定的序列。但是只有十分注意地观察一些人的眼睛,才可能精确地看清它们的颜色,或者更正确地说,才能看清复合的颜色。通常是这样做的:在一定距离内观察虹膜,只有这样,它的全部变幻的色彩才能汇合成一种单一的色调。无需指出,通常所谓的黑色眼睛,其虹膜实际上远远不是像瞳孔一样也是黑色的,因为它们名义上虽然叫黑色,但事实上通常是最浓的棕色或紫色色调。这些所谓的黑眼睛,其光泽是极为多种多样的,黑眼睛不只属于棕黑色、棕色和黄色人种,在白色人种的暗色变种之中甚至也占有优势,例如,在希腊人和西班牙人当中就是这样。亚里士多德(Aristotle)指出,眼睛的颜色眼皮肤的颜色相对应。毫无疑问,人类的皮肤、眼睛和头发的颜色之间确有一定的联系。在黑色皮肤和黑色头发的人种中,通常也以最黑色的眼睛占大多数,而白色皮肤和浅色头发的人种,其虹膜则具有较为浅色的色调,特别是天蓝色调。金头发、黑眼睛的撒克逊人(Saxon)或淡天蓝色眼睛的黑人是十分少见的。但是我们根据自己一国的问胞知道,很难走出某些关于眼睛、头发和皮肤的颜色类别的确切规则。例如,在大不列颠的某些区域里,常常见到黑头发配以深蓝色或灰色眼睛的现象。巴纳德·戴维斯(Barnard Davis)和贝多(Beddoe)博士认为,这种配合说明他们祖源于凯尔特人(Kltic)。
作为种族特征的头发的颜色和形式,从古以来就受到了注意。例如,斯特拉博(Strabo)把埃塞俄比亚人说成足生着鬈曲毛发的黑人,而塔西佗描绘过当时有着愤怒的蓝眼睛和火红头发的日耳曼(German)士兵。至于头发的颜色,黑色的或可以被当作是黑色的暗色调的,是最普遍的了。这种颜色不只为浅黑皮肤的非洲人和美洲人所有,而巴也为黄皮肤的中国人和暗白色人种如印度人或犹太人所有。索尔比(Sorby)指出,头发的黑度决定于黑色素的数量,看它是否超过同样存在于头发中的红色的或黄色的色素。相反,在北欧的金发民族中,淡黄色或栗色的头发占着优势。因此,我们可以看出,浅色的头发和浅色的皮肤,深色的头发和深色的皮肤之间是有联系的。但是,为中间的色度确立一条规则是不可能的,因为棕红色或染色的头发虽是金发民族所常有的,但在较为深色的种族中间也可遇到,而深淙色的头发,传布范围则更加广泛。我们自己的极端混杂的民族,则是从亚麻色和金色到乌黑色,各种颜色都有。至于头发的形式,则可以在图7上的妇女肖像中看到它的众所周知的区别。图中,左边的非洲妇女是绒毛的或鬈卷的头发,这种头发旋卷成螺旋的形状;而右边的美洲妇女则被看像马鬣一般的直发。在这两种极端的形式之间,有一些弯曲的或波浪形的和旋曲的头发,形成长长的波纹状;图中,英国人的头发显然是属于后者的一种。在显微镜下研究各种头发的横断面,可以看出形式的不同,这种不同根据普鲁纳-贝(Pruner-Bey)所做的切片可分为四种(图9)。几乎圆形的蒙古人种的头发(a)是直悬的;较为波状的欧洲人的头发(B)具有卵圆形或椭圆形的断面;鬈曲的非洲人的头发(C)是较为扁平的;而巴布亚人(Papuan)的鬈发(d)则是更极端的扁带形的。波状的和鬈曲的头发从根部向上生长时,由于一个侧面生长较快,因而就迫使它们鬈曲起来。在各个不同的种族中,不只是头发的颜色和形状不同,它们的数量也不一样。例如,布须曼人的头发比我们的少,而在印第安克劳人(Crows)中间,战士们的粗黑头发通常是拖在他们身后地上。同样,身体其他部分的毛发在一些种族人的身上就稀少,而在另一些种族人身上就浓密。例如,北海道的土著阿伊奴人,就是一个浓发的民族, 而这个岛的日本统治者头发则是较为稀少的。这种对照如此鲜明,以致日本人编出了一个传奇故事,说是在古时,阿伊奴人的母亲们用乳房喂养熊仔,这些熊仔逐渐变成了人。
某些种族的体质对于某种气候是适应的,而另外一些种族则不适应。英国人有极好的条件来了解这一事实。例如,他们在灼人的印度平原上,自己会变得颓唐疲怠,感觉很不舒服,而且还不得不尽快把孩子们带到气候较凉爽的地方去,否则,孩子们就会开始萎靡并进而死亡。同样,并非所有种族都一样地害怕各种疾病。在热带的非洲或西印度,陆热病和黄热病对于初次到达的欧洲人,是如此致命而大有害处,而此时黑人甚至黑白混血儿却几乎不受这些对白色民族来说是极大灾难的疾病的影响。另一方面,我们英国人把麻疹看成是小病,但惊异地听说,由其他地方传到斐济群岛(Fiji)上的麻疹,由于治疗不善而变得更为猖撅,以致毁灭了成千的土著。很明显,移居在新气候之下的民族,假如他们想兴旺,就应当使身体适应新的生活条件。例如,在高耸的安第斯山(Andes)上的稀薄空气里,较之在平原上更需要大力呼吸;事实也确实如此,居住在这些山上的部族,胸围和肺发达到异常大的程度。即使是能够逐渐习惯于新环境的种族,也不应该过分突然改换他们已经适应了的气候。肤色对特定气候的适应性有一定的联系,肤色使黑人适应热带,而使金发人受到限制;虽然如此,颜色并不总是随着气候而改变,例如,在美洲,深色皮肤的种族同样地分布在炎热和寒冷的区域。对某一特定气候的适应性,是每个种族生死攸关的问题,这种适应性应当是种族的主要特征之一。
旅行家们指出,各不同人种在性格上有显著差异。显然,在巴西的土著印第安人和非洲黑人之间,生活条件方面没有太大的差别,棕色的人阴沉、忧郁,而黑人却活泼、愉快。在欧洲,阴沉的俄国农民和活泼的意大利人的性格不同,同样未必是气候、食物和政府的不同所致。显然,在人类中存在天赋的气质和天赋的智能。历史给我们上了伟大的一课:一些种族沿着文明的道路前进了,而同时,另一些则停止不前或落后了。对这种现象的解释,我们应当部分地在美洲和非洲土著部族同压迫、统治它们的旧大陆民族二者之间的智慧和精神能力的差异中去寻求。确定低级种族智力,最好的标准是儿童接受文明教育的能力。在有低等种族儿童学习的学校中,欧洲教师们通常会证明说,这些儿童尽管在十二岁左右以前,能学习得像白人那样好,但在这个年龄之后,就开始衰退了,统治种族的孩子就会赶过他们。这一点跟解剖学的结论相符。解剖学认为澳大利亚人和非洲人同欧洲人比较,大脑较不发达这一点也跟文明史的结论相一致。文明史说明,发展中的蒙昧人和野蛮人在很大程度上跟我们的祖先所曾经有过的那种状态相似,而我们的农民现在仍然处于那种状态,先进种族的高级智能把欧洲的民族从这种一般的水平提高到了文明的高度。白人虽然现在统治着世界,但它必须记住,智力的进步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由它的种族所独占。在历史的黎明期,深色皮肤的埃及人和巴比伦人曾经是文化的领导者,他们的阿卡德语(Akkadian)跟白色民族的语言是不相近的;黄肤色的中国人也是这样,他们的头发和他们面部的特征,清楚地说明他们跟鞑靼人的亲密关系,他们早在四千年或更早一些时间以前就掌握了文明,并有大量文献存世。皮肤黝黑的白人亚述人、波斯人、希腊人、罗马人——并不是最先推动文化前进的力量,而只是继续了这种运动,然而从这时起,在世界的进步中,它们不是毫无作为的,但在最后,是金发的欧洲民族,包括法国、德国和英国居民的部分。
我们这样指出种族间的一些主要差异以后,现在转过来较 为详细研究人种的组成问题。对男人和女人作一些单独的描写,可能提供出他们所从属的民族,但只不过是最一般的,因为不可能找到彼此完全相同的两个人,即使他们是兄弟。在对人种的这类描写中,我们只是寻求为全人种所特有的共同性格。族行家们常常报道观察结果:登陆的欧洲人处在跟他的种族不同的某一民族中间,例如,在中国人或墨西哥的印第安人中间,一开始会发觉他们彼此完全相象。较仔细地观察了若干日子之后,他才开始辨别出他们的个人特点,但是,他的注意力起初只是放在跟他的种族不同的明显的一般特征上。人类学家所希望描绘和叙述的正是这种一般的类型,并把他所描绘的男人和女人作为样板,这些描绘以最好的方式显示出了上述特征,甚至可确定该民族的类型。为了提供有关解释这类任务的方法的概念,我们可假设在研究苏格兰人,首先希望确定他们的身长。很明显,在他们之中有像拉普人那样矮身材的人,也有像巴塔哥尼亚人那样高身材的人。这些非常矮小和非常高大的人自然属于所研究的类型,但并不是它普遍的一般成员。而我们如果按身长来拟定并把所有居民列成一排,那么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就是一队近于五英尺八英寸高的人,而具有五英尺四英寸以下以及六英尺以上高度的人的数目是很少的,或许一面只有一或两个巨人,另一面只有一或两个侏儒。图1O中就表明了这一点,那上面每一个点相当于一个人,那些点对中等或一般身长的人的描绘,则是密集成一团。看了这个图,读者就容易理解奎特列特的图表;图11,上面的双行式曲线的高或直坐标,表示各种身高的人数,从中间的五英尺八英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