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2月,战火的逼近如迅雷般快速,艾青在古老的潼关写下这首《北方》,同年四月发表在《七月》杂志的卷首。一年后,我有幸得到一本名为《北方》的诗集,里面除了这首长诗,还收录了十几首短诗。这本诗集虽然开本很小,仅有六十四开,但装帧朴素大方,几乎没有花饰图案,风格与艾青诗的气质完美契合。因此,这本小小的诗集成为我珍爱之物,日夜装在衣兜里。在这漫长的战争年代里,这本巴掌大小的诗集强烈地感动了一代文学青年的心灵,也启发我开始认真学习写诗,了解什么是真正的诗。
读艾青的诗,尤其是这首《北方》以及他在北方写的那些短诗,读者能感受到诗人与读者之间没有隔阂,没有心理距离,形成了直接的感情交流。写北方自然景象时,没有浮夸,没有虚拟,读者仿佛置身其中,感受到民族的深远苦难与土地的苍茫所带来的沉重感。诗人最后的几十行诗,悲哀升华为巨大的力量,且有着深隽的哲思:“我爱这悲哀的国土,它的广大而瘦瘠的土地,带给我们以淳朴的言语与宽阔的姿态,我相信这言语与姿态,坚强地生活在大地上,永远不会灭亡;我爱这悲哀的国土,古老的国土——这国土,养育了为我所爱的世界上最艰苦与最古老的种族。”这十几行沉重的诗句,道出了艾青的胸怀与气质。
《北方》的语言和情境,以及它显示的宽阔的姿态,正是悲哀而古老的国土和种族赋予诗人塑造这首诗的灵魂。《北方》之所以能影响一代青年的心灵,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它是一首充满了爱国主义情操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