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中吕·山坡羊·潼关怀古(峰峦如聚)
张养浩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
山河表里潼关路。
望西都,意踌蹰。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注释】
潼关:关名,在陕西省潼关县。地势险要,关城在山腰,下临黄河,自古以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山河表里潼关路:潼关路外面是河,里面是山。山河表里,《左传》僖公二十八年载,晋楚之战前,子犯劝晋文公决战,说即使打败了,晋国“山河表里,必无害也。”这里用此成语,说潼关形势异常险要。
望西都:望长安。东汉以长安为西京,也称西都。
意踌蹰:心里犹豫不定。是说去长安去不去呢?
伤心秦汉经行处:伤心的是一路上经过秦汉以来的历史遗迹。
宫阙万间都做了土:秦汉以来历代皇帝建筑的万间宫室都变成了废墟。
【赏析】
这是作者的`一首名曲。是写作者在天历二年陕西大旱,他重被召做陕行台中丞时,途经潼关所引起的感慨。名义是“怀古”,实际是“伤今”。最后两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是这首曲的主题思想。历代王朝的兴亡,百姓同样受苦,这是历史事实,但过去百姓所受的苦,他只能从秦汉宫阙都做了土的历史遗迹中得到一些感受,使他亲眼看到的“百姓苦”,却是当今新兴王朝统治下的百姓所受的苦。他“望西都,意踌蹰”正是因为他目不忍睹百姓所遭受的惨重苦难,才引起他的犹疑,是否能解救这些灾难深重的饥民。“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它说出了封建时代的一条历史真理,但作者的主要感受是在当今。它表现出作者对当前灾民的深切同情和关怀,也表现出作者崇高的思想境界。
【题解】
张养浩的这首怀古曲,从人民的命运着眼去评判历史,既有深邃的历史感,又有现实针对性,其思想境界高出了一般的怀古之作。